由此派非彼派,看画坛变革

  隔着百年时光探究“何谓海派”,中国绘画由传统转向现代化的历程清晰可见。由中华艺术宫正在举办的“历史的星光——京津画派和海派绘画研究展”想到,京津画派和海派虽称“派”,却与古代画派的概念不同。近现代中国画在思想观念、取法对象、表现手法、观察视角等方面都经历了现代化变革,呈现一派勃勃生机。这变革除表现为画风、画法等显性因素外,背后更有重要的社会因素,而这种因素较少被研究者提及。近现代画派超越地域性说到近现代的京津画派与海派,难免想起历史上的浙派、吴门派、松江派等。当时,因同处一地的画家多有师承关系,取法相近、趣味相通、风格相似,故以某地为派名。溯至宋,如董巨画派、荆关画派、范宽画派、李郭画派皆以一二宗师为名。唐时,则称吴家样、张家样、周家样等。可见,唐宋多以大师为画派之名,且师法对象较广,不限于一时一地。古代画派的盛衰消长,与画派的人才密切相关。北宋李郭画派发展延绵不绝,自李成后,有郭熙、王诜等;至南宋,有朱锐;金则有武元直、李山;至元,赵孟頫借古开今,接续李郭、董巨两派遗脉。范宽画派,却乏后劲。除在南宋团扇中偶见一鳞半爪,范宽画风几无可见。进一步而言,所谓画派人才,又与画家的天赋和眼界相关。郭若虚《图画见闻志·论三家山水》称“近代虽有专意力学者,如翟院深(学李成)、刘永(学关仝)、纪真(学范宽)之辈,难继后尘”,画派传人虽着力模仿,但因天赋、眼界所限,成就往往不及开创者。至再传弟子则更趋没落,画派遂由盛转衰。反观近现代的画派,所谓海派、京津画派实与地域性的古代画派不同,更多是文化上的概念。如海派既具有城市属性,又具有摩登时尚、追求新奇的审美趣味,更有海纳百川的开放与包容;京津画派则具有贵族化、精英化的色彩,亦有传统文化的传承与创新。这些画派的成员或来自各地,或往来南北,师法对象、绘画手法各自不同,画风多元。而绘画本体面貌发生变革的背后,则是近现代中国社会的变革发展。由此,画坛也出现了古代未有的诸多新鲜事物,如社团、展览、期刊以及美术院校。这些新鲜事物正是传统国画现代化背后的社会因素。▲碧海苍松(中国画)吴湖帆(图片来自上海中国画院)画社吹散旧日气息画社的出现,给传统的绘画环境带来一股新风。画社原从诗社发展而来。年,吴宗麟在上海创办“蘋花诗社”,后转以书画活动为主,并改名“蘋花社”。自此,画社不断出现。在上海,较著名的有小蓬莱书画会、豫园书画善会、海上题襟馆金石书画会、观海艺社、蜜蜂画社、中国画会等;在北京,则有宣南画社、北京大学画法研究会、中国画学研究会、湖社;而在全国其他城市,如广州有赤社,杭州有西泠书画社,苏州有怡园画社,无锡有云林书画社,重庆有友声书画社……一时间,画社林立如雨后春笋。早先的画社与诗社相似,选一宅院为社友雅集聚会、交流艺术之所,但很快发展成具有艺术宗旨、组织架构的现代社团。以年由郑午昌、李秋君等人创立的蜜蜂画社为例,它不但为画友提供雅集之所,更有弘扬画学思想、举办展览、出版刊物、推介画家等诸多功能,已是初具规模的现代化学术团体。该画社之所以取名“蜜蜂”,便是希望画社成员能有蜜蜂那样的团队精神和奉献精神。更可贵的是,许多画社成员心系家国天下,通过自己的笔墨表达对国家命运的忧虑。郑午昌、孙雪泥、王师子、应野平、马公愚等于年合作过一幅《白菜》扇面,每人绘菜一颗。郑午昌的题诗称:“闸北成焦土,浦东长野花。千钱市一叶,老圃已无家。”王师子则题曰:“国乱年荒捐复捐,吾民生计剧堪怜。鱼鲜肉价何须问,青菜每斤八百钱。”可见蜜蜂画社成员对时局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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