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菜苔儿
终南性灵
—第—
“有我写作,直抒胸臆,
不事雕琢,神韵灵趣”
白菜苔儿
文/黎盛勇
终南性灵
“郎在深山砍窑柴,
姐从屋里送饭来。
今日下饭什么菜?
油炸豆腐白菜苔,
看你爱不爱?”
——陕南民歌
这歌里说的“窑柴”,是深山老林里人家冬春季里乘着树木落叶,砍伐用以烧木炭、烧砖瓦的材料。这是只有男人才能干的险重之活。一般是吃过早饭后上山,一整天在山里干,中午饭是由家里人送去吃的。
在我们陕南,春节后的一段时间里,地里可吃的青菜有限,菠菜、芥菜、香菜,蒜苗又不是大路菜。而可吃的青菜里,莫过于新鲜水灵的白菜苔儿了。
“头伏萝卜二伏菜,三伏四伏上街卖”。这是我们地方的农谚,说的种下大白菜,秋来下种,一个月后间苗,餐桌上就有得白菜吃了。当冬天到来的时候,长得肥胖壮硕的大白菜,都收获贮藏或者拿到市场上卖了好价钱。菜地里撇下的,全是那些个卖不上秤的叫“散壳子”小不点儿。这些散壳们,在生长的过程中,因为获取阳光、水分、营养等机会总不那么均等,给大个儿的白菜挤兑得其貌不扬,或者还给收割大白菜的人有意无意的踢腾得东倒西歪,或者是被冲撞得缺胳膊少腿了。他们不得不跟丢弃的烂菜帮子为伍,稀稀拉拉的生在冬季干枯的土地里。那份生存的光景,很是惨淡!
“没娘的孩子天照应”。散壳们,倒有着经霜不死的顽强的生命力!待熬到冬雪融化,或值春雨一两场,也就注定是他们的好日子了。或许在一夜两夜间,他们就打起了精神,健壮的挺立起来。嫩叶抱团簇拥如柱、头顶翠绿花萼,威风不逊高树,拔节赛同新笋!这新长起来的部分,我们叫它白菜苔儿,在方言里被儿化后很好听。
待菜苔儿疯长到半尺高的时候,早起,你去地里带露掰下来。胖乎乎的菜苔连着嫩叶,带着花蕾,放在竹篮里,翠生生的好看。只消清水冲洗掉灰尘,就可下厨烹来食用了。爆炒,汆汤,开水煮后调腐乳凉拌。这样的烹制,对于过年期间吃多了油腻大菜的食客,可都是倍受欢迎的上品。
新春菜苔儿上市,无论咸炒淡焖,我是年年如一,天天必吃的。
有年春天,我因感冒导致大面积口腔溃疡,吞食稀粥都很困难。回到乡下老家疗养期间,一日父亲在一锅腊肉汤里煮了菜苔儿。那天有没有主食我已经不记得了,只记得那菜苔儿煮得很熟,那一餐,父亲拿出他惊讶而满意的笑容,看着饥肠辘辘的我风卷残云般的吃尽了他所煮的满满一大锅菜苔儿。那一餐,我如饕餮一般,食量大得惊人!至今还感觉到菜苔儿的香!
白菜苔儿的个性是执着的,这在于它不怕你掰折。昨天掰掉的地方,今天会长出来两三颗或者更多稍细点的菜苔儿来,生生不息。那是因为它们都怀着开花结子传宗接代使命!
近年来,我们地方有企业将白菜苔儿焯水后真空包装了冷藏上超市卖,让人过了季节也还能吃到偏好的这口。我吃过,也是方便了,但感觉着少了原物的清香味儿。看来,任何鲜活的东西,过期是个必然,你一厢情愿的要他们的美跨越时空,都是事与愿违的,不如留下念想的好。
···THEEND···
作者/黎盛勇
黎盛勇,男,平利文广旅游局职员,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。陕西省戏剧家协会会员。编辑论文集《女娲文化研究》(三秦出版社出版)。
志宽长安饼
先做人,后做饼
人饼双修,求之者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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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终南山下有田园——
敬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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